【背景】

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主要组成部分，能否得到稳定发展对于促进经济增长，扩大社会生产，增加社会财富，保障劳动力就业等方面有着重要的意义。但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法治化的不断推进，逐渐显现了一大批因企业家法律意识淡薄、管理缺失等原因而导致企业涉嫌刑事犯罪的案例。在过去，刑事法律风险相对不受企业重视，但随着法治的健全，社会治理的规范，企业涉罪的风险越来越高。一旦企业被认定刑事犯罪，重者直接宣布倒闭，轻者也将直接影响企业信用，导致融资困难、市场禁入，使企业举步维艰，很难发展。所以法律界有人说：企业被判有罪，等于被宣布了死刑。

传统的企业涉罪的处理手段，立足于事后追惩的刑事政策，不但无法弥补犯罪对企业和社会形成的巨大危害和损失，也难以抵消犯罪所带来的利益诱惑，无法实现刑法的一般预防功能。但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我国司法部门的刑事政策逐渐从传统的“重刑罚，轻预防”转变为加强积极性预防措施，更多地保障民营企业家权益。2020年1月，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军在全国检察长会议指出，“一方面，以更大的力度保护民营企业和企业家合法权益，切实做到依法能不捕的不捕、能不诉的不诉、能不判实刑的就提出适用缓刑建议。另一方面，也要有力推动民营企业筑牢守法合规经营底线”。2020年3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在6个基层检察院率先部署了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改革的试点工作，随后，全国各地相继开展了相关探索。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所主任祝丹华律师在办理A公司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一案中，积极探索为A公司建立刑事合规体系，帮助企业化解了危机。

【案情简述】

2020年10月，A公司因其员工沈某在未经B公司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在产品包装上使用B公司商标，侵犯B公司的商标专利权而被市场监督管理局立案调查。

【办案经过】

A公司遂委托我所担任其法律顾问，为其提供法律服务。接受委托后，祝律师携本所企业合规团队多次走访企业现场，向公司相关负责人了解案件的基本情况，并协助A公司及时进行内部调查，处理违规的员工，积极配合市场监督管理局的调查，主动报告披露相关信息，争取可能获取的合作奖励，尽量获得宽大的行政处理。同时，为取得被害人B公司的谅解，我所合规团队积极协助A公司与B公司通过政府有关部门建立沟通渠道，并书面说明事实情况，提出了相关的整改方案与赔偿计划，以期获得谅解。

2020年12月24日，本案由市场监督局移送至公安机关刑事立案，沈某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祝律师作为本案辩护人，会见沈某了解案件事实，并向公安机关提出取保候审申请，随后沈某也得以取保候审，暂时得以免予刑事羁押。

侦查结束后，该案移送至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祝律师在阅卷后积极与检察机关沟通案情，并共同前往A公司现场考察公司目前的实际经营状况，组织会议探讨了针对此次事故背后所反映出A公司内部规章制度、组织结构、商业行为模式中所存在的漏洞及风险。同时，双方围绕A公司的认罪认罚事宜、推动退赃退赔工作及本案的社会危害性等方面进行多次讨论。最终检方认为，A公司涉案货物尚未流入社会，未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且A公司自愿认罪认罚，积极赔偿了被害人的损失。鉴于本案系公司主体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实施的经济犯罪，为避免因此导致对企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促进市场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同时也为了贯彻浙江省人民检察院等相关部门印发的《关于建立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督评估工作机制的意见》的精神，检察机关同意作出不起诉决定，但条件是企业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进行合规整改。自此，祝律师携本所合规团队对A公司进行了较长时间的合规改造。本所合规团队针对违规行为、违规责任人以及合规机制的漏洞等问题展开了有针对性的调查，从合规组织体系、管理体系、风险识别处置体系、合规文化体系建设等方面建立和完善A公司的合规体系，并督促、指导A公司积极落实。2022年3月，本所合规团队向检察机关递交正式的合规计划及其工作绩效，经检方慎重审查后终对A公司及沈某作出了不起诉决定。

本案是检察机关与律师共同探索企业涉罪后进行合规不起诉模式的成功案例，也系我所开展刑事合规业务道路上一块重要的里程碑。在本案办理过程中，祝律师及其合规团队积极为涉案企业提供法律服务，帮助身陷囹圄的企业家及其企业免受诉累，使其尽早地恢复到正常的生产秩序中去，更重要的是通过律师为涉罪企业建立了有针对性的企业合规体系，填补了企业商业模式及经营模式中存在的违规漏洞，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再次发生类似事件的可能性。

【结案分析】

1、企业涉罪后，如果仅仅是简单地判处刑罚，必然导致企业产生难以摆脱的发展困境。而企业发展停滞或者倒闭，最终伤害的是实体企业的发展、损害的是企业众多员工的利益，而这并不是刑法规范社会主体行为的目的。相反地，刑法应该在惩处主体过去的涉罪行为的同时，同样重视规制企业主体的未来行为，充分发挥刑法的谦抑性原则，让符合条件的涉罪主体从根本上重视并接受教训，采取积极行动，防止风险的再次发生。

2、刑事合规体系的建立，就是帮助企业植入了主动发现风险、预警风险、防范处置风险的基因，从而使企业健康稳定发展。

3、企业建立合规体系，不仅可以防范刑事追责风险，更能防范因违法违规而受到行政监管处罚、因违反国际贸易规则而遭受国际制裁处罚等风险，而这对于企业健康、可持续的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